“所以你这一路真的是去了爪哇国?”
马车内烧着炭火,他们正在回京的路上,陈娇娘身上披着斗篷,手里捧着个椰子,上面插根芦管正吸着里面的汁水。
魏延是乘船出海,原计划最迟三四个月就能回来,但不想到达爪哇的时候,那里竟是刚遭遇了海上风暴的袭击,死了很多人,当地的房屋也大部分都倒塌。
他去爪哇的目的的确是为了给太后准备寿礼,却不是需要付出人命的南珠,而是爪哇当地的特产以及那边的粮食。
爪哇的粮食种类比齐国多,而且特点是适应性强,产量高,所以魏延此去主要是想要将当地粮食的种子带回来。
看到当地的爪哇人情况艰难,他便多留了些日子,帮他们将倒塌的房子重新修建起来,并且教了他们齐国这边新的建筑方法,能让房屋更加稳固不至于风一吹就倒。
这么一耽误,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
等将这些处理好,他带上了东西准备回来,却不想船不知为何竟是迷失了方向,在海上耗费了近二十几天,一直没办法找到方向。
当时船上所带的食物,也就只有半个多月的量,他们只能盲目的在海上行驶,等着或许能遇到人带他们回来。
就在粮食即将耗尽的时候,原本一直困扰他们的迷雾散开了,又走了不到两三日,便看到合州码头出现在了不远处。
这次魏延他们回来,除了带回了爪哇当地的粮食种子,还有很多当地的特产水果,不过可惜路上耽搁时间太久,很多水果不耐存放都烂了,唯一剩下来的就只有椰子。
这东西外壳坚硬,一路上加冰保存,最长能存放一个月,所以最后只剩了它。
陈娇娘一边喝着椰子汁,一边听魏延讲述去爪哇这一路上的事情,转眼一个椰子就见底了。
喝完了最后一口,又捏了块椰子糕吃上了,这东西路上耽搁了些日子,保存期限很短,送到京城去是来不及了,所以全都便宜了她。
厨子在陈娇娘的指导下,做了一系列椰子的食物,什么椰子糕,椰子奶,椰子冻,椰子鸡,椰子饭,椰子饼......
不过就是这么吃,也赶不及在全部腐烂之前吃完。
所以最后她将剩下的椰子都分给了合州别院周围的邻居,县衙那边也送了不少,算是赶在腐烂之前处理掉了。
“让你担心了。”魏延笑了笑,伸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下,快一年没见,瘦了不少,捏起来不如之前手感好。
他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音讯全无,陈娇娘一个人守在合州,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心中便满腔感动,正待要宣泄出来,结果一抬头发现陈娇娘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两盘点心上面。
离开的时候,厨房又做了不少给她带着路上吃,所以这几天她的零嘴基本都是椰子制品。
外面天冷,正是最好的保存食物的环境,一时半会的坏不了,她吃的正尽兴,冷不丁的见到一双略带幽怨的眼睛看着自己,朝他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陈娇娘嘴里刚塞了一块椰子糕,闻言很是随意的说道,“你说让我担心了嘛,我听到了。”
魏延更哀怨了,这跟他想的不一样,这么久没见,怎么不得好好诉诉衷情,可是她满脑子都是椰子,眼里根本没有自己。
感情他在她眼中还不如个椰子了。
陈娇娘见他又不说话了,也没在意,又吃了口椰子饼,满足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魏延更是气不过了,看吧看吧,这个女人多无情。
当初就是这样,说走就走,他等了多年就等着她回心转意,结果人家在云州过起了小日子,根本就把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想着总算能在她心里有点地位了,结果最后被一个椰子比下去了。
他就不该带什么倒霉椰子回来。
魏世子心里哀怨的很。
“椰子吃多了上火,少吃点。”凉飕飕的声音飘来。
陈娇娘一愣,“上火?不会吧,这个还挺清凉的。”
“我说上火就上火,好了你最近吃的够多的了,身上都一股椰子味,不许再吃了。”魏延冷着脸将她面前的盘子收起来,命人进来拿了出去。
陈娇娘抿唇,不知道好端端的抽什么风,她哪里得罪他了。
而且生气就生气,做什么拿吃的出气。
碍眼的椰子被拿走了,魏延心情也爽快不少,准备继续跟陈娇娘继续刚才的话题,无奈她这会气得很,才不想听他说什么。
“你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你就是无理取闹!”
坐在外面的槐夏听到动静,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旁边驾车的小武,小声问道,“我家夫人怎么跟世子吵起来了?用不用进去看看?”
小武急忙拉住了这个愣头青,“你懂什么,这叫打情骂俏,说明感情好着呢,你这时候进去真真是喊着盐巴唠家常。”
“什么意思?”槐夏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小武嘿嘿一笑,“闲的呗。”
槐夏气的瞪他,“哼,以后不跟你好了,你就会取笑我。”
车外两个人说说笑笑,马车稳稳的前行着。
车内。
陈娇娘呼吸略有些急促,红着脸推开了面前的人,瞪着他道,“这大白天的,你知不知道害羞。”
刚才马车颠簸了一小下,她身体一晃,腰间被男人的手臂桎梏住,随后一阵晕眩,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倒在了她的怀里。
低头将唇印上去,长长绵绵的一个深吻,到结束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轻微的乱。
“今天这么听话等着我亲?”低低的笑声混在嗓音中,陈娇娘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涨红的脸。
“我没有。”她立刻反驳。
在她唇上啄了下,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心间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魏延嘴角挂着懒散至极的笑,一点点弧度加深,“不愿意你刚才还回应?”
陈娇娘羞的没脸见人了,咬着唇,水眸染着委屈,看的人心尖软软的,“你,你欺负人。”
“嗯。”
男人嗓音愈发的低沉,墨色的瞳孔中颜色加深,在她楚楚可怜的目光的注视下,低头再次含住了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