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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 1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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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让我对着个帕子磕头!”白双双刺耳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陈娇娘重重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了,姐姐你把画有圣上兰草图的帕子踩在脚下,虽然圣上大度可能不跟你计较,但是咱们不能当作没有这回事,自然应该做出诚恳认错的态度。”

白双双脸色铁青,眼眶都红了,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对着一个帕子磕头认错,这比再打她两巴掌都让她难受。

“你,你欺人太甚!”白双双咬牙切齿的说道。

的确是太过分了,在场之人都这么觉得,但是这话谁也不敢说,毕竟这手绢的确画着兰草图,而白双双却是拿脚踩了。

白夫人怒道,“老夫人,双双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白尚书沉着脸说道,“你闭嘴!你还想护着她,难不成要我们全家因为这事一起陪葬吗!”

因着一句斥责,白夫人脸色僵了僵,不再开口。

屋内的姨娘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白双双觉得屈辱无比,可是又不敢不做,只能低着头跪下去,对着帕子磕了三个头,而后再也受不了一般,捂着脸冲了出去。

白夫人护女心切,急忙跟了上去。

屋内其他人见没了热闹看,自然相继离去,陈娇娘朝着白尚书微微躬身行礼,转头也走了。

白尚书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气的甩手离开。

今天这一场属于白家人的见面会,以白双双颜面扫地,白尚书和白夫人憋了一肚子气为最终结束。

陈娇娘心情颇好的回到了小院子,洗漱后便躺下准备睡觉。

她现在对白娇娇这个身份还不是很适应,尤其是她现在心里惦记着长乐,也不知道她失踪这么久,长乐现在好不好。

而且如今白娇娇这个本来应该死的人活了,那她呢,原本活着的她现在怎么样了?是死了吗?

这一切陈娇娘都不知道,如今她只是不受重视的白家二小姐,距离她能离开这里查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离奇的事情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不说其他的,就是白家这些牛头马面们,就需要她好好应付,今天他们吃了亏,估计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了。

其实今天本来这件事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她却还是选择了不算太明智的一个。

因为她看清了,就算她忍气吞声,白家人也不会对她和颜悦色,反倒是会因为她的退让而变本加厉。既然注定不能和睦相处,那不妨直接撕破脸好了,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以后做什么也会顾忌几分。

陈娇娘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睁着眼睛发了半天呆,才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是陈娇娘,而是白娇娇。

起床,梳洗。

银瓶说早晨要去给白夫人请安。

陈娇娘想也知道今天请安不会太平了,以白双双的那个臭脾气,昨天吃了亏丢了脸,必定要闹一宿,白夫人今天估摸着要给她出气。

慢悠悠的吃过早饭,银瓶拿眼神催促了她半天,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请安,要是都迟到了,白夫人那边更有理由刁难她了。

陈娇娘心知肚明,等吃完饭,这才换上衣服出门了。

她说的出门是真的出门,而不是去给白夫人请安,她现在住的院子在尚书府的西北角,后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道门。

她出门直接朝着西北门去了,给了守门的婆子几个铜板,很快便被放行了。

主要是守门的婆子不认识她,她昨天刚回来,加上身上穿的也不是主子的衣服,只是普通的衣裳。

所以婆子们以为是府里新来的小丫鬟,也没在意,收了钱就放他们出去了。

银瓶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她就这么胆大包天的跟着小姐跑出来了?

回去夫人还不扒了她的皮。

相比银瓶的紧张,陈娇娘平静多了,她才不想看白夫人那张臭脸,还不如出门逛逛。

她有很久没回到京都了,看着这里的一切既有熟悉感,又有陌生感,一切都没变,一切好像又都不一样了。

“小姐,我们去哪里?”

陈娇娘是往长平巷走,世子府就在那里,她跟魏延的家也在那里。

脚步匆匆,越走越快,等快到巷子口的时候,她却猛地停下了脚步,隔着一条街,看着熟悉的地方。

这是她的家,可是如今她却只能在这里站着,有家不能回。

银瓶察觉出来她的情绪波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什么。”陈娇娘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前面说道,“我们去前面转转吧。”

往前走是泰和楼,她的酒楼。

刚走进,便看到站在酒楼门口的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正跟旁边的男人说着话。

那妇人一回头,陈娇娘险些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槐夏。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是秦久。

三年前她出事之后,槐夏回到京城之后便到了泰和楼,后来跟秦久成了亲,如今泰和楼是他们加上秦双三个人照看着。

魏延让人将京都的生意账目送来的时候,还有一些这三年中这些人的便话,她大概是清楚的。

原本还打算过些日子告诉槐夏他们她还活着的事情,没成想没等把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槐夏回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着她,朝她笑道,“这位小姐是来泰和楼吃饭的吗?”

陈娇娘走近,看到槐夏肚子挺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槐夏马上就当当母亲了。

“嗯,是来吃饭的,听说你家的饭菜味道不错。”

槐夏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的,我们泰和楼那可是整个京都最好的酒楼。快请进吧。”

秦久扶着槐夏进门,目光在陈娇娘身上多看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姑娘好像有些眼熟。

明明就没见过,可就是说不上来的眼熟。

进门是熟悉的大厅和热闹说话的客人们,见她们是女客,槐夏喊小二领着他们去楼上坐着。

点了几个招牌菜,很快就送上来。

如今泰和楼在京都分铺好几家,自然不用秦久亲自动手炒菜了,他收了几个徒弟,如今已经能做的有他的八分火候了。

味道是不错的,陈娇娘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很复杂,同样很复杂的还有银瓶,小丫鬟一脸的纠结,“小姐,这顿饭要十五两银子。”

泰和楼的味道好,价格也好,他们两个就点了两个菜一壶茶,就十五两银子。

这对来这里消费的其他客人来讲不贵,但是对如今的白娇娇主仆来讲是天价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钱,别说十五两,就是十五文钱都没有。

所以银瓶很绝望,不知道吃霸王餐会不会挨打的,一会要是被打了,是要先抱住头还是先钻到桌子底下比较好呢。

陈娇娘可没有她这种担忧,等吃完饭之后,掏出一对金耳环放到了桌子上,“我没有带银子,这个应该够抵饭钱。”

金耳环当然是昨天跟白家众人见面会的时候别人送的,陈娇娘今天出门就把首饰拿出来了。

银瓶可记得这首饰,这不是柳姨娘送的吗,昨天刚送,今天就拿来抵饭钱,这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估计要气死了。

小二见没拿银子,用物抵钱的,喊了掌柜来。

秦久过来看了眼她们主仆两人,又看了眼那对耳环,将耳环还给了她们,“钱没带就算了,下次带了银子补上就行了。”

他看出来这耳环是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却胜在做工精巧,应该是一品楼前几年的老款式了。看着主仆两人的穿着打扮,似乎不像是寻常人家,应该是哪个官家小姐出门没带钱。

“掌柜的就不怕我们不给钱跑了?”陈娇娘笑着问道。

“一顿饭钱而已,如果小姐有难处,就当我请小姐吃一顿饭,这点钱我还出的起。”秦久说道。

“这倒是稀奇,要是人人都这样,你能人人都请得起吗?”陈娇娘又问道。

“自然不能人人都请的,只是我看小姐的举止,不像寻常人家,应是官家小姐,既然是官家小姐,哪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

陈娇娘将耳环收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多谢掌柜了,这顿饭钱先记下,我改日会让人送来的。”

秦久笑了笑,让小二送她们离开。

槐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你是不是看着那小姐生的美貌,所以才不收钱的?”

秦久回过头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整天在客栈里迎来送往,要是见到漂亮小姐就不收钱,这酒楼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槐夏也只是跟他说笑,秦久的为人她信得过,“那你刚才怎么回事?”

刚才秦久的理由槐夏听到了,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泰和楼开门做生意,从来没有吃饭赊账这一条。

“我只是觉得她像一个人。”秦久说道。

“你是说夫人吗?”槐夏眼神暗了暗,连声音都有些低沉。

“你也发现了。”秦久扶着她去后院休息。

“我跟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你都看得出来,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不是夫人。”槐夏说道。

夫人三年前就不在了,就算像那也不是。

“好了,我不想提这事就是怕你难受,这件事不说了。”秦久安慰道。

陈娇娘离开了泰和楼之后,再街上绕了一圈,最后去了当铺,将昨天收来的礼物,全都一股脑的放在了当铺的柜台上。

当铺小二还没见过这样来当东西的,看她打扮有些怀疑是偷来的,“这东西是你的吗?”

“我家夫人嫌东西老气,所以让我们两个出来当了,留着嫌占地方。”陈娇娘说道。

当铺掌柜把东西看了看,虽然老气,但东西是不错的,最值钱的是那对金镯子,能值不少银子。

“这些东西太老了,加一起顶多给你二十两。”话音刚落,陈娇娘二话不说,直接拿东西走人。

当铺老板见状急忙拦住了她,“姑娘留步,留步。”

“二十五两。”当铺掌柜一脸肉疼的说道。

陈娇娘又要走,被他再度喊住,“三十两,不能再多了。”

“四十两,这些东西,你算算四十两是值得的,你同意我就当给你,死当,要是你不同意,我就换其他家。”

陈娇娘对这些东西的价值有估计,五十两银子是值得的,所以四十两是她的底线。

当铺老板听她开价就知道不是好骗的,犹豫了一会,最后拍板要了,“行吧,四十两就四十两。”

陈娇娘把银子拿了从当铺出来,银瓶已经被吓懵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比较好。

小姐这是要上天啊,昨天刚收的礼物,今天就全拿出去当了。

“戴不出去,留着占地方,不如换点银子实惠。”陈娇娘说道。

银瓶愣愣的跟着点头,心中感慨,真不愧是靖王世子亲自点名要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在街上又逛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娇娘这才往回走。

与此同时,白家。

白夫人把旁边的桌子拍的砰砰响,“这个孽障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敢偷跑出府。”

早晨来请安的时候,白夫人就没见到白娇娇人影,一问才知道她出门了,气的白夫人一张脸当时就拉了下来。

转眼一天过去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丫鬟说,二小姐回来了。

“让她滚过来见我!”白夫人憋了一天的怒气,这会就快要憋不住了。

丫鬟急忙去传话,过了不多时,白夫人就看到她最最厌恶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门。

“母亲找我?”陈娇娘笑着问道,似乎是完全看不出来此刻白夫人多生气。

“你给我跪下!”白夫人怒道。

陈娇娘一脸疑惑,“我犯什么错了吗?母亲一看到我就这么生气。”

白夫人看她这张脸就厌恶,尤其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的要命,“你还有脸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出门闲逛了。”陈娇娘说道。

白夫人冷着脸拍桌子,“你简直放肆!谁允许你出去了。堂堂尚书府的小姐,竟然偷跑出府,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陈娇娘说道,“母亲不是不想看到吗,我怕我来给母亲请安,母亲气的难受,所以我才出门的,这样母亲看不到我,自然眼不见心不烦了。”

“啪!”

茶杯被白夫人砸到了地上,在陈娇娘脚边炸开花。

陈娇娘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母亲一看到我就这么生气,我真不应该来,免得母亲气坏了身子。”

白夫人冷笑,“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你了?”

陈娇娘点点头,“母亲不必言谢,我身为女儿,体谅母亲是应该做的。”

白夫人气不顺,从昨天到今天就没有顺过,手狠狠的拍打桌子,“你给我跪下!”

“母亲消消火,你这样气急败坏对身体不好,做人还是要心平气和一些才能长命百岁。”陈娇娘很是关心的说道。

“你个混账,你敢咒我早死!”白夫人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喊屋内的下人,“把她给我按住,敢诅咒自己的母亲,给我狠狠打!”

闻言上前两个仆妇,陈娇娘看了她们一眼,淡淡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你以为你是谁!”白夫人又是冷笑。

“我当然是未来的靖王世子妃了,定礼以下,这亲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再过不久我就要出嫁了,母亲觉得我是谁?”

陈娇娘的话让那两个正要伸手的仆妇缩回手,的确,白娇娇可不是尚书府不受宠的二小姐,她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妃了,以后身份那可是尊贵无比。

“你就是飞上天那也是白家的人,你喊我一声母亲,我就有资格教训你。不然让你这般胆大妄为,以后丢的也是我们白家的脸。”白夫人厉声说道。

“我从小被母亲丢在外面自生自灭,母亲怎么没觉得丢了白家的脸面,如今倒是知道要脸了,真让人觉得惊讶。”陈娇娘笑盈盈的看着白夫人。

她不是真的白娇娇,所以也不恨白夫人,但是她现在用了白娇娇的身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总得替她出口气。

“你敢骂我!”白夫人怒不可遏,要不是顾忌身份,几乎就要冲上来打她了。

陈娇娘看着她这副凶恶的表情,谁能想到这副表情是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了。

“我可不敢骂您呢,我只是善意的提醒您,既然您以前没尽过做母亲的职责,那如今也就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白夫人被气的上不来气,捂着胸口狠狠的捶打自己,“反了,这是要反了天了。好,我管不了你,我让能管得了你的人来。”

陈娇娘大摇大摆地进门,又在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了。

白夫人说的能管得了的人,指的是白尚书。

晚上白尚书一进门就听说了今天的事情,紧跟着就听说白夫人被气病了,一问原因怒气冲冲的去找陈娇娘算账了。

这会陈娇娘正准备吃完饭,白尚书就气势汹汹的杀来了。

一进门看到她还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坐在那里吃饭,怒吼道,“你还有脸吃饭,你知不知道你母亲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

陈娇娘一副吃惊的表情,“母亲病了吗?我刚才过去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还能骂我呢,怎么这么一会就病了。”

白尚书冷着脸道,“你还有脸问,你这个孽障,一回来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才对。”

面对白尚书的疾言厉色,陈娇娘丝毫没生气,反倒是很赞同的点头,“那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当初您应该掐死我,不然我知道自己有这样狠心将女儿丢弃不管的爹娘,真觉得还是没有的好。”

“你反了天了,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白尚书怒火蹿升,抬手就要动手打上去了。

陈娇娘见气的差不多了,冷不丁的开口说道,“父亲知道靖王世子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吗?”

白尚书的手停在半空中,眉头紧紧皱着,关于这一点他也没想明白,按理说白娇娇一直仍在乡下,根本不可能见过靖王世子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还点名要娶她。

“为什么?”

“父亲坐下说吧。”陈娇娘说道,“我有点饿了,先吃饭。”

白尚书脸色沉得不比锅底好多少,陈娇娘再他的注视下,开始吃饭,一碗米饭吃完,还让银瓶去添了第二碗。

看起来胃口不错,心情也不错,跟白尚书此刻的心情是天壤之别。

就在白尚书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陈娇娘总算放下了筷子,表示自己吃完了,“其实这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尚书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气晕了,等了半天就给他这么一句话,“白娇娇!”

“父亲别生气,我话还没说完。”陈娇娘笑了笑,“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猜猜嘛。”

她继续说道,“靖王府要跟尚书府定亲,按理说最先选择的应该是姐姐,紧跟着也应该是府中其他妹妹,怎么都轮不到我这个被白家抛弃的女儿身上才对。”

白尚书皱着眉头,“然后呢。”

“可是靖王世子偏偏选了我,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喜欢我啊。”陈娇娘说道。

白尚书等着她下文,等了半天见她就这么停了下来,瞪眼道,“完了?”

“完了啊。”陈娇娘说道,“除了靖王世子喜欢我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了,不然父亲大人想呢,还有什么原因。”

“你以前见过靖王世子?”白尚书问道。

“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什么时候见过,兴许是见过也不一定,或许是靖王世子一见我就惊为天人,被我的美貌吸引住了,所以才执意要娶我呢。”陈娇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话说的白尚书脸色吓人,差点没忍住翻白眼,他都没见过更厚颜无耻的人了,难以置信这是他女儿。

自吹自擂的本事倒是厉害,他都不知道她以前在乡下是怎么长大的,能练就如此厚脸皮的功力。

不过这话虽然听起来可笑,可是白尚书细想一下,又觉得未比不是真的,或许真的是靖王世子什么时候见过白娇娇也不一定,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人。

这么一想白尚书脸色更沉了,“你马上就要嫁去靖王府了,以后凡事要收敛些。”

陈娇娘笑了,“父亲大人放心,我想世子应该很喜欢我这样子才对。”

白尚书被气走了,气呼呼地来,气呼呼地走,院子里的下人们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喘一口,谁也没想到刚回来的二小姐这么厉害的,第一天把大小姐打了,第二天把夫人气病了,紧跟着又把尚书大人气走了。

总之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三个人一起全部得罪遍了,最让人震惊的是,得罪完了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跟没事人一样,睡着了。

白夫人在屋里等着消息,等着白尚书惩罚白娇娇的消息,结果等了半天,最后只能到了白尚书怒气冲冲离开的消息。

“这个孽障,现在还没嫁去靖王府就这么目中无人了,如果让她成为世子妃,还了得了。”白夫人冷声说道。

庄嬷嬷说道,“那夫人准备怎么办?”

白夫人眼中冷芒一闪,“你不是说她半路自杀了吗,醒来就性情大变。”

庄嬷嬷点头,“的确,二小姐之前一直是安安静静的,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变了个人一样。”

之前还没回京,感觉还不明显,路上大部分都在赶路,说话的时候少,现在回到白家庄嬷嬷也被白娇娇吓到了。

这战斗力也太强了,一回来就人仰马翻。

白夫人说道,“你明个去找个道士回来,我看我这个女儿是被邪魔附体了,找个高人给她好好驱驱邪。”

庄嬷嬷立刻明白过来主子的意思,驱邪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认定白娇娇被邪魔附身了。

这种事一旦被认定,驱邪除魔一整套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严重的直接火烧。

白夫人能想到这个办法,看来是真的气狠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娇娘过地比较顺利,银瓶劝她去给白夫人请安,她根本就没听,她才没那个闲工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白夫人的病突然严重了起来,大夫来看也不见好,而这时候有人提议怕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建议找个高人给看看。

很快一个叫冯道人的人来到了白家,说是精通驱鬼驱邪之术。

这事是银瓶打听来的消息,“那高人还真厉害,他刚进府给夫人喝了一道符水,夫人一会就觉得好多了。现在那高人已经住下了,说是明日要给府中做场法事,保家宅平安的。”

陈娇娘眯了眯眼,把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心里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位白夫人是恨毒了白娇娇了,恨不得她死。

什么做法事,这是想借着做法事,让道士说白娇娇中邪了,然后再用一些歪门邪道给她驱邪。

这是想害死她!

陈娇娘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她们想要害死她,那她就让他们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银瓶,你去帮我做件事。”

晚上,天黑下来。

白尚书被请到了白夫人的院子里,一同来的还有白家各个姨娘和子女,据说是要保佑家宅平安的法事,所以每个人都要到场。

陈娇娘自然也到了,见她过来,白夫人眼中露出算计之色。

等一会做法事的时候当场指出白娇娇乃是被邪魔附身,到时候白家自然不可能让她嫁给靖王世子,而如今亲事都商量这么久了,也不能这么黄了,到时候让白双双顶替上去。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白双双顺利嫁给靖王世子,还能一并除掉白娇娇,就算她不死,以后也没用了,一个被邪魔附身的女子,没有任何人家会要她的。

这就是白夫人的计划,一个恶毒但却极为好用的计划。

冯道人站在台子上,手持长剑,一脸高深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只见他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对着符纸喷了一口水,那纸上立刻有一个小人显现出来。

而后他用剑挑起符纸,将其扔到火盆中烧成灰烬。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了一场当中捉鬼的把戏。

陈娇娘还以为请了什么高人,没想到就这么点本事,那冯道人表演完之后,白夫人很满意,转头对白尚书说道,“老爷,我没骗您吧,这位冯道长是真的有真本事的。”

白尚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真实的驱鬼,对此很是佩服,“果然是得道高人,”

白夫人点了个头,朝着冯道人使了个眼色,这时候,冯道人立刻说道,“白大人,府中作祟的小鬼已经被驱除了,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白尚书大喜,“多谢冯道长,我定有重谢。”

冯道人摇摇头,笑道,“贫道驱魔只为心中正道,不求金银钱财。大人要是拿金银侮辱贫道,那贫道现在就走了。”

白尚书一件冯道人这般高风亮节,当时就更是钦佩,连连道歉,表示自己唐突了。

冯道人说道,“贫道刚才看了下贵府的情况,这小鬼虽然除掉了,可还有一只人鬼未除。”

众人皆是一惊讶,急忙问什么是人鬼。

冯道人一脸凝重的说道,“普通的小鬼没有寄存的地方,无法在阳间久存。但是人鬼却不同,这是修炼多年的恶鬼,它们会找到人附身上去,借着这个人的身体游走于人世间,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一旦惹上人鬼,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啊。”

白尚书被吓了一跳,“人鬼在哪里,道长快帮我将这鬼物抓出来吧。”

冯道人点点头,“好吧,贫道好人做到底,就帮尚书大人将此鬼捉到。”

话音落下,他掏出一个八卦盘,而后念念有词,只见那八卦盘突然颤抖不已,而后指向一个方向。

那方向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娇娇。

陈娇娘早就猜到了,如今看来跟自己想的一样,这就是想说她被鬼附身了。

“妖孽,还不现出原形来!”冯道人大喝一声,拿剑指着陈娇娘。

众人又是一惊。

这个时候换做旁人肯定是吓得脸色苍白,直接否认自己根本不是恶鬼,但是陈娇娘却不走寻常路,见状直接面露大惊之色。

好像是一副真的要现原形的样子,“啊!好强的道法,竟然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明明就是假的,她这么一配合,冯道人陷些闪到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再驱鬼中。

“妖孽,我劝你现出原形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冯道人大喝一声。

陈娇娘配合着说道,“我乃狐狸山狐狸洞狐狸大仙是也,本仙修炼千年,岂能被你等小儿吓到。你想让我现原形,看我让你灰飞烟灭。”

冯道人嘴角没忍住,抽了抽,他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还真就没见过这位这样的。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打得他措手不及,这话怎么往下接都陷些忘了。

“小姐,剑来了!”银瓶跑出去买了一把剑,陈娇娘拔剑而出,对着冯道人便冲了过去,“好你个小道士,你竟然敢打搅本大仙在此修炼仙法,看本大仙今日怎么收拾你。我定要斩的你七八块,丢出去喂狗!”

冯道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见她提剑就冲上来,被吓得两腿一软,手里的剑竟是掉落在地上。

陈娇娘大喝一声,朝着他就刺过去一剑。

冯道人是真被吓得不轻,大叫着转头就跑。

陈娇娘冷笑,“此等鼠辈,胆小至此,也敢号称得道高人。”

她走到冯道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不是得道高人吗,怎么这样就怕了?”

“啊!鬼啊。”冯道人大喊道。

陈娇娘冷笑,“不仅是鬼,还是恶鬼,你今天惹了我这个恶鬼,我就切下你耳朵做为惩罚好了。”

冯道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陈娇娘懒得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转头看着一脸懵的白家众人,从冯道人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出来,“这点小把戏也敢出来行骗,这东西上面是用一种特殊颜料画的小人,只要遇水就会显现出来,这些把戏街边卖艺的经常玩,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驱鬼大师了。”

说话间陈娇娘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直接对着符纸破了上去,顷刻间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小人。

“怎么样,看来我也能驱鬼了,你们要不要请我给你们也驱一驱?”

冯道人已经跌坐在地上,白家众人这会都被吓到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的,白娇娘这几下功夫,直接把这位高人的把戏戳穿了。

陈娇娘拍拍手,走到白尚书面前说道,“父亲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要是被这种简单的小把戏骗了,这事传出去,未免被人耻笑,觉得我们白家都是一堆傻子。而且皇上要是知道了,也会觉得父亲大人脑子不够用,难当大任。”

白尚书一张脸跟变戏法一样,一会一变,陈娇娘见事情差不多了,开口说道,“既然这边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白尚书开口,人已经走了。

白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怒道,“老爷,您看看她就是这么目中无人的!你要是不管管她岂不是要上天了!”

白尚书冷着脸呵斥道,“你有这个闲工夫跟她过不去,不如多长点脑子,不至于被这点小把戏骗了!”

今天白尚书气得不轻,脸也丢的不轻,一刻也不想多待了,甩袖离开。

其他人看完了热闹,也相继离开。

白夫人气的胸口疼,一口一个孽障被下人扶回屋里休息了。

至于冯道人,以坑蒙拐骗为理由,被白家丢尽牢里蹲着去了。

从这一天开始,白家流传了一句话,宁愿惹鬼,也不要惹二小姐,因为二小姐比鬼凶多了。

陈娇娘回到白家的第五天,白家在鸡飞狗跳中过去了。

这一次彻底没人敢惹她了。

连带着银瓶在府中的都跟着长脸,去厨房那饭菜,管事们都争着抢着第一个拿,一点不敢怠慢,毕竟大家都怕二小姐。

对此陈娇娘并没放在心上,她只所以敢跟白家撕破脸,那是因为她即将要出嫁了,儿白家不敢真的这个时候把她怎么样。

随着出嫁的日期临近,她心情也有些复杂。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再嫁给魏延一次,以白娇娇的身份,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是这一次却跟之前不同,她的情况这么复杂,魏延会相信是她吗?

到时候她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出嫁前一天,白家终于开始挂上了红灯笼,有了些许即将嫁女儿的喜气。

陈娇娘坐上轿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是突然变成的白娇娇,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睡一觉醒了,自己又变回了陈娇娘。

她该怎么办?

该不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魏延?

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告诉了他,一旦有一天白娇娇再离开她,那对他是多么残忍。

花轿抬进靖王府,拜过天地,送入洞房。

礼节缩减了很多,基本上是能简则简,虽是成亲,但却没有喜气。

陈娇娘坐在床上,头上的盖头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听到开门声,脚步声,逐渐靠近,停下......

她手指不由得攥起,心中紧张的要命,她刚想开口便听到对面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不喜欢多事的女人,希望你以后谨守本分。”

陈娇娘点了点头,刚要张口,人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你不掀盖头吗?”她开口叫住了他。

人已经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将她蒙着头的盖头掀开,轻飘飘落在了旁边的床上。

陈娇娘抿唇看着他离开,有些头疼。

这婚就这么成了,成亲当天世子妃就独守空房一宿,转天这事便传开了。

等传到白家的时候,白双双幸灾乐祸的说道,“让她得意,还以为多了不起,世子还不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成亲三天回门,白家那边一早就准备好了。倒不是对白娇娇这个女儿多在意,而是要准备迎接靖王世子,不管怎么样,这亲成了,该有的礼数总要有的。

白尚书等了一天,从早等到晚,也没等到人影,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一张脸也从晴空万里变成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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