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温青的偶遇让陈娇娘得知,温青的哥哥温轩目前就在京都,这让她很高兴。
温轩擅长医治怪病奇症,自己这个情况刚好可以让他帮忙看看。只不过温轩这个人脾气很差,也很难请得动。
所以在温青问她跟温轩认识的时候,她故意说很熟。
温青回去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温轩,不出所料很快温轩就会来见她。
陈娇娘猜的没错,隔天温轩就来了。
见到陈娇娘之后打量了她半天,露出惊讶之色,“咦,怎么是你?”
他这句话倒是把她弄得一愣,陈娇娘认识温轩,但是白娇娇并不认识才对。难不成白娇娇以前跟温轩见过面吗?
陈娇娘有些好奇,“你见过我?”
“没见过。”温轩摇摇头。
“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谁。”温轩嘿嘿笑了两声。
陈娇娘从以前就觉得温轩这个人神神叨叨的,一个沉迷养鸡,宁愿看着亲弟弟饿死都不管不顾的不合格哥哥。
她自己解释可能这些医术高明的人都有些怪癖吧,所以也没在意。
这次再见温轩,她觉得他身上的这种怪气更严重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不说,看着她呃眼神也有些怪。
“温大夫擅长治疗奇症,我生了怪病,还请温大夫帮我看看。”陈娇娘说道。
温轩点点头,走上前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过了会才露出惊讶之色,“你这是中毒了。”
“可有办法解毒?”陈娇娘见一眼辨认出这是中毒,心中多了几分信心。
“这个毒想要解毒并不复杂,只要男女交合,自然就解了。”温轩眼睛打量着她,好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的事物一样。
这个说法倒是跟皇后派人来说的办法一样,但是陈娇娘还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那这个毒会不会有什么伤害?”
“对你不会。”温轩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对另一个人会了。
“那另一个人会怎么样?”
“你身上的毒素会传到他的身上去,这样他就中毒了,而且转移过的毒是剧毒,她中了就无药可解,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温轩说完又朝她神秘兮兮的靠近说道,“我真的知道你是谁。”
陈娇娘看他一眼,“你说说看。”
“你是陈娇娘对不对?”温轩嘿嘿笑着,又补充一句,“那个陆翩然是假的。”
前几天陆翩然觉得胸口闷,正好温轩回京了,魏延便让温轩去替陆翩然看病。
这下真的把陈娇娘惊到了,让屋内的下人都退出去,只留下温轩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眼睛。”温轩指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跟她一模一样,我还记得。”
“就因为这个你就能断定?”陈娇娘觉得好笑,她跟魏延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都认不出来自己,温轩跟她接触也不过短短时间,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来的。
而且眼睛算什么证据,这世上的人眼睛相似的很多,难不成就凭着这个就能认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温轩痴迷医术,对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靠感觉。
陈娇娘笑道,“你是第一个认出我的人,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认得我了。”
温轩露出得意之色。
陈娇娘问起正事,“这个毒除了刚才的办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解毒的。”
“这个嘛......”温轩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那如果我一直不解毒,会怎么样?会死吗。”
“这倒不会,其实这毒素一直在你体内也算不上是毒,它只有转移的时候才会变成毒。”
陈娇娘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会死呢。”
“虽然不会死,但也跟死差不多了,一开始你只是觉得恶心反胃,因为这个毒刚进入你的身体,等过一阵子它就会逐渐顺着血液流向你的心口,到时候你就会心痛难忍而且这种情况不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消失,会越来越疼,直到你自己受不了死去。”温轩摇摇头。
陈娇娘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她是真的够倒霉的,好端端的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又中了毒。
皇后给她下毒的时候,估计也没料到她跟魏延成亲这么久都没同房,所以才给她偷偷下了药。
一般来讲,如果他们是正常的夫妻,只要同房,这毒素自然会传到对方身体内,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让魏延中毒。
不用自己动手就能除掉心头之患,这办法还真是狠毒。
温轩离开之后,陈娇娘一个人在屋内坐了很久,想要解毒的办法,说白了就是要用另一个人的命换她的。
她不愿意这么做,不管是魏延还是其他人都一样,没有道理自己的命是命,拿别人的性命去换自己的,她就是活着也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因她不愿意解毒,所以温轩给她开了一副药让她喝着,虽然不能解毒,也能暂时抑制一下毒素的蔓延,不至于太快传到心脏。
陈娇娘再次让人去请魏延,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魏延来的时候,陈娇娘还没吃饭,见他到了让银瓶准备将饭菜摆上来。
“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有什么事情就说。”魏延对她的态度很不好,尤其是得知她怀孕之后,那是更差了。
丫鬟们退出去,房间门关上,陈娇娘笑道,“王爷先坐下陪我喝一杯再说。”
魏延皱眉看她一眼,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有话快说,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陈娇娘给他倒了杯酒,“这酒是我让人特意买回来的,它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陈说。”
陈说的酒方是当初在合州的时候胡赵氏所赠,后来陈娇娘在京都开设了不少酒坊,因酒味独特,卖的很不错。
今日她特意让人买了酒回来,就是为了勾起魏延的回忆。
果然他看到陈说眉头便皱了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陈娇娘见他将酒喝了,笑了笑说道,“我其实并没怀孕,只是中毒了,温轩说这毒想要解毒必须要行男女之事......”
话音未落,魏延便觉得眼前一阵头晕,他立刻意识到酒里面有问题,“你在酒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没什么,就是下了点药而已。”陈娇娘笑笑。
魏延不等开口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陈娇娘喊人进来,将魏延抬到床上去,又命人守着门口,不允许其他人进来打搅。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
魏延睁开眼睛便看到躺在身边的女人,陈娇娘已经醒了,这会睁着眼睛看着他。想到昨天的事情,脸瞬间黑透了。
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也不屑跟女人动手,可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他有种快要控制不住想要动手的念头。
“你简直是不知羞耻,连下药这种下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陈娇娘坐起来,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伸手撩起耳边的头发,“谁让你一直不肯来我房间的,那我只能这么做了。”
话音落下她的脖子便被掐住,男人的手只要稍微一用力,不用怀疑立刻就能掐断。
陈娇娘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闷得难受,魏延一把将她甩开,“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饶了你。”
魏延离开,陈娇娘躺在床上缓了很久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银瓶端着药进来的,陈娇娘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药前几天还能稍微抑制下身体的毒素,最近效果越来越弱,她一天药喝几次才行,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抑制不住。
皇后的人肯定还在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她昨夜故意让魏延留下,就是要让皇后的人知道,她已经按照要去做了。
喝了药身体有了精神,陈娇娘下午的时候又带人去后花园转了一圈,府中不少人都看到她心情不错,这才返回。
当天便有人将消息传到宫里,皇后得知消息总算放了心。
“消息确定吗?”皇后忍不住高兴。
宫女点头道,“看的真真的,靖王妃下午的时候在后院逛了很久,气色十分好,而且昨夜靖王也留在了王妃屋子里。”
那就错不了了。
想着终于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皇后便高兴不已。
“皇上今天又去那贱人宫里了?”皇后口中的人指的是苏美人。
宫女回道,“今天一天都在。”
皇帝最近对苏美人的迷恋比以前更严重,而身体虚弱全靠药物支撑也是不争的事实。
以往再怎么样,朝会时候都还能勉强打起精神,但是最近皇帝的朝会都停了,整日在苏美人宫里厮混。照这个速度,恐怕真的没多久时间了。
皇帝病重,对靖王信赖有加,很多事情都交给靖王处置。
皇后却丝毫不担心,魏延再厉害,中了毒也离死不远了,只要他一倒下,自然没有人跟自己做对了。
魏延是某一日朝会的时候突然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当时便被人抬去了太医院,这一检查结果吓了众人一跳。
他中毒了,而且读入五脏六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很快他便被送回靖王府中。
皇后得知消息,知道时机已到,再不犹豫,带着人赶去玉华宫中,将整个玉华宫团团围住,将皇帝和苏美人软禁起来,要求他写下传为给四皇子的诏书。
皇帝不肯答应,皇后便以苏美人的性命要挟。最终逼得皇帝写下了诏书。
靖王府中,阴云密布。
魏延已经昏迷整整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转醒的意思,大夫隐晦的提了句可以准备后事了。
陆翩然听到消息人就开始慌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靠着靖王上位的,谁成想靖王竟然这么靠不住,这么快就要完蛋了。
她还这么年轻,如果留下只能在这个靖王府中孤独终老了。没有了靖王的靖王府,留下来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要离开靖王府。
她是趁着深夜十分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的,等第二天丫鬟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陈娇娘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她是真没想到陆翩然竟然跑了。
皇帝被软禁在宫中不到半个月便因急火攻心导致病情加重,在一个深夜驾崩了,皇后这时候拿出诏书,表示皇帝已经传位给了四皇子。
宫中内外都是皇后的人,她对扶持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很有信心。但是让皇后没想到的是,当她拿出诏书的时候,立刻有人指出诏书是假的。
指出这件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魏延,她在皇后震惊的目光中拿了另外一份诏书出来。上面所写的内容,皇帝要传位的人并不是四皇子,而是六皇子。
皇后自然不肯承认,紧跟着皇后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同指认皇后逼迫害死了皇帝,而且诏书也是皇后逼迫皇帝所写。
证据确凿,皇后无可辩驳。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如同预想的一样,以为魏延中毒所以皇后将底牌全都亮了出来,最后结果自然是一网打尽。
而后六皇子顺利继位。
陈娇娘心绞痛的厉害,疼的严重的时候,连喘气都觉得是件费力的事情。
白家那边得到消息再度动了心思,派白双双住进了王府中,想要找机会取而代之。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痛死的时候,温轩跑来,说是找到了一种药,能够抑制她身体内的毒,“虽然不能彻底清除,但是可以互相制约,只要不打破这个平衡,你就没事。”
陈娇娘问他什么情况下会打破平衡,温轩只说了三个字,“别动情。”
陆翩然失踪不见,魏延派人四处寻找,但是可惜找了很久都没任何消息。最后将此事算在了陈娇娘的头上,认为是她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对陆翩然做了什么,她才会离开。
来兴师问罪的时候,陈娇娘心绞痛正是最厉害的时候,她靠着枕头,没力气跟他解释,也没力气是争辩什么,看着他一脸阴沉的进门,然后摔门出去。
陆翩然那件事,陈娇娘以为魏延会算帐,但意外的是,他除了愤怒,好像也没其他什么惩罚了。
后来才知道是银瓶气不过,跑去魏延面前吵了一通,直截了当的说陆翩然根本不是不得已离开,而是她看着那阵子魏延病重,以为靖王府不行了,偷着半夜逃走的。
随着温轩给她的药有了效果,压制住身体内的毒素,她休养了一阵子竟然渐渐好起来。除了偶尔有些不适之外,其他时候倒是觉得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入夏之后,天越来越热。
酷暑难当,她畏热的厉害,手里的扇子扇一天,但身上还是汗不停,只要稍微走几步路,更是一身的汗水。
她便减少出门的次数,基本上都是在她的一亩三分地晃悠。
以前她是想告诉魏延真相,但是怕他不信,如今是不能说了。温轩说她能长命的关键是,保持心情平和,不能动情。
因为维持她身体稳定的药,也是一种毒草。只要她心情平和,两种毒素在身体内互相制约,就能一直保持相安无事,一旦动情就会打破身体内的平衡,到时候怕是直接一命呜呼。
陈娇娘惜命,活着总比死了强,所以她就只能继续以白娇娇的身份活下去。
这段日子,王府里很安静,新帝年弱,靖王作为摄政王辅政,每天都很忙碌。陈娇娘已经有很久没见到他了,也没听说要去找陆翩然的事情,估摸着是信了银瓶的话,对陆翩然逃走的事情失望了吧。
毕竟陆翩然走的时候不仅是人走了,还卷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他不会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之前一直不肯相信而已。
陈娇娘心里有些复杂,毕竟陆翩然现在顶着她的脸,魏延又不知道事情真相,看着他这么快就放弃了陆翩然,总觉得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银瓶气呼呼地进门告状,“白双双又来了,这会赖在前院不走,估计又要去勾/引王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今陆翩然走了,她又闭门不出,白双双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找各种理由赖在王府不走,顺便隔三岔五的跑去魏延面前露露脸。
不过每次结果都不理想就是了。
陈娇娘就当个笑话听听,“她喜欢就随她去,碰壁几次就清醒了。”
银瓶还是替她抱不平,“王爷也真是的,陆侧妃那种人,王爷还念念不忘,您对他这么好,他就是看不到。”
陈娇娘笑了,银瓶这话说的就不大中肯,虽说陆翩然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她也没对魏延好到哪里去,说起来也就半斤八两吧。
银瓶还是气不过嘀嘀咕咕念叨了半天,陈娇娘听着都快困了,幸好这时候温轩来了,这才让小丫鬟的念叨停了下来。
温轩来除了日常给她诊脉,还有一个消息带给她,“云虚道长有消息了。”
陈娇娘托他帮自己找云虚,虽然他看起来跟外面骗吃骗喝的道士差不多,但她总觉得这个道士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所以才托了温轩帮忙打听。
她突然变成白娇娇,这件事太诡异了,如果不弄清楚,她就一直难以彻底放下心,谁知道会不会她刚习惯了白娇娇这个身份,哪天一睁开眼睛突然又变回去了。
要是这么折腾,谁受得了。
云虚虽然是青云观的道士,但总也不在道观,想找他很难,陈娇娘也只是让温轩帮着注意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消息了。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是有人前阵子在清河一代看到他了,据说是个邋里邋遢的道士,自称十卦九不准。”温轩说着对这个人表示怀疑,“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道士,上次出现是因为吃饭没给钱,被人打了一顿。”
陈娇娘估摸着大概是没错的,要是正经道士还不是她要找的人。
温轩离开之后,陈娇娘打算要去找云虚的事情,但是京都和清河一代距离太远了,她现在是靖王妃,想要出远门总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不然就算魏延不在意她,也不会允许她到处乱跑。
正在她发愁想什么理由出门的时候,魏延要出门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
“王爷要去清河一代,听说是为了皇上的婚事,所以王爷准备亲自过去一趟。”打听消息小能手银瓶将消息报告给了陈娇娘。
小皇帝继位之后,天下却没太平,因皇帝年弱,所以各地不服的势力也相继冒头,不少人传言摄政王将皇帝软禁起来,挟天子令诸侯,所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闹得很凶。
新帝继位,如今谣言四起,主要是因为靖王势大,皇帝根基不稳,所以外面一直传言,靖王随时会取而代之。想要改变这个局面,武力镇压是最下策,所以这个时候皇帝就需要个强有力的助力,最好的人选就是崔氏。
清河是崔氏一族的居住之地,崔氏是百年大族,影响力很大,尤其是现任崔氏一族的族长,崔仲是景帝时期的大学士,又是先帝的启蒙恩师,在天下学子心中位置很高。
崔氏一向只偏于一隅,不理会这些争斗,也不帮任何一派,想要得到崔氏的帮助并不容易。魏延曾几次写信过去,但是崔氏的回答都是拒绝。
所以他这次准备亲自走一趟清河,去见一面崔太傅,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皇帝求娶崔氏女。
周尚儒是魏延的恩师,而崔太傅是和周太傅齐名的人物,崔太傅在先帝继位之后便辞去太傅的职位,回到清河郡崔氏族学任教了,而周太傅则是留在京都。
两人虽天南海北,但这些年一直有联系。这次去清河郡的事情,也是周太傅帮他魏延出的主意,崔氏在齐国的根基不同一般,若是皇帝能娶崔氏女为妻,便等于是得到了崔氏一族的帮助,自然可以以最快速度消灭外面的谣言。
陈娇娘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喜,她正愁怎么出门,机会就来了。
清河路远,她一个人上路也不安全,要是能跟魏延一道,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她怎么能让魏延带上她一起上路。
依照他们目前的关系,魏延八成是不会带她一起的,所以还是要想想办法。
“要不做点好吃的讨好一下王爷?”银瓶这丫鬟除了打听消息很厉害,还有就是出馊主意比较在行。
陈娇娘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手艺,也不能说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想要用厨艺讨好魏延,怕是行不通的。
“那就做点简单的,我想王爷要是看到是您的一番心意,肯定会感动的。”银瓶继续说道。
陈娇娘被说的有些心动,“要不就试试吧。”
简单点的怎么也得三菜一汤,陈娇娘看了眼做法,觉得头很大,已经准备放弃了,最后银瓶提议既然做饭不行,不如换成做甜品。
陈娇娘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理,做甜品她有经验。以前还给魏延做过,记得那次她做完兴致勃勃地拿给他,他倒是都吃了,但是之后就以怕她太辛苦为理由,坚决不准她进厨房了。
这事让她很受打击,之后就没做过了。
既然如今要以此讨好他,自然不能随便敷衍了事,叫来擅长点心甜品的厨娘,跟着学了一下午,在晚上吃饭前,终于将一道杏仁豆腐做成了。
陈娇娘急忙让银瓶送过去,自己则是在屋里等着,并且叮嘱了,不能告诉魏延是自己做的。
这是第一次做甜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合口味还好说,要是不合口味再加上知道是她做的,无疑是雪上加霜。
银瓶去了很久才回来,一进门就兴冲冲告诉她,“王爷吃了甜品,还说味道不错,让明天厨房再做一份送去。”
陈娇娘顿时心花怒放,没想到她在厨艺上颇有天赋,看来以前是没认真学,这一认真起来,做出来的东西像模像样的。
一连三天,她都赶在魏延回府前将杏仁豆腐做好送过去,得知他每次都全部吃完了,这无疑是让她信心大增。
估摸时机差不多了,陈娇娘准备这次亲自去。
魏延每天晚上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一进门便有下人服侍他更衣梳洗,然后摆上饭菜。
今天他刚坐下没多久,下人就来禀告,“王妃来了。”
听到王妃两个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但还是让她进门。
陈娇娘进门之后命人将杏仁豆腐放到桌子上,“王爷在外辛苦了,我特意做了道甜品给王爷尝尝看。”
魏延看了眼杏仁豆腐,又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吃甜的,你拿回去吧。”
陈娇娘一愣,不喜欢,前几天不是吃了不少吗?
“王爷尝尝看,这个味道你肯定会喜欢的。”陈娇娘一脸笃定的说道。
魏延淡淡开口,“我说了不喜欢甜的,你是听不懂吗?”
“这个是咸的。”陈娇娘觉得他肯定是看是自己做的东西,所以故意不肯吃。以前也没听说他有不吃甜的毛病。
魏延没搭理她,拿起筷子自顾吃饭。
陈娇娘这会还没吃饭,见他一个人吃着,又见饭菜诱人,不由得有些饿了,银瓶见状立刻命人添置了一双碗筷。
“王爷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吃吧。”
魏延挑了挑眉,看着她已经夹了个虾仁塞进嘴里,“我介意呢?”
“呵呵。”陈娇娘干笑,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一顿饭是两个人一起吃完的,陈娇娘胃口不错,加上饿了,一碗饭吃完又添了个半碗,这才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看着旁边的杏仁豆腐还一点没动,“你真的不准备尝一口吗?”
“你来找我什么事?”
陈娇娘自我反省,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我没什么事啊,我就是想着成亲以来,还没亲手给你做过什么,所以才特意做了甜品来。”
见他明显不信,又继续解释,“我毕竟是你的王妃,虽然我们两个没什么感情,但是好待也该保持愉快和谐的关系,总不能当仇人吧。”
“你要是不肯说,那就别说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魏延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
陈娇娘抿唇,隔了会才说道,“那个,其实吧,我来找你确实有点小事。”
魏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等着她下文,“听说你要去清河?”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跟你一起去。”
话一出口直接被拒绝,“不行。”
“为什么?”
“翩然至今下落不明,我没将你赶出王府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敢在我面前晃悠,你真当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陈娇娘愣了下,她还以为陆翩然的事情他都清楚了,怎么还算在她头上。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的。她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她撵走的,就是怪也是怪你自己魅力不行,人家不想跟你在一起才跑了。”她一个没忍住,忘记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一开口就知道坏了,他肯定以为自己在嘲讽他。
果然,魏延脸沉了下去,“滚出去。”
“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见他脸色吓人,陈娇娘急忙起身逃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了一句,“杏仁豆腐真的不错,你别忘了吃。”
说完不等魏延开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下人进门首饰碗筷,见杏仁豆腐一动没动,询问道,“王爷,这甜品要怎么处理?”
“丢出去喂狗。”他冷声说道。
下人是个愣头青,“狗不能吃杏仁,会中毒的。”
被一道眼风扫来,吓得一哆嗦,也不敢问了,收拾东西就退了下去。
陈娇娘回去之后就唉声叹气,果然食物讨好法是行不通的,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要不试试做点什么东西送给王爷?”银瓶提议道。
做件衣服,做个荷包,做双袜子,这些都行,但是魏延身为王爷,穿的东西都很精致,她自问手艺应该不能达标,而且这种技术活,也不是速成的东西。
礼物这事是不凑效了,银瓶想了想说道,“不如投其所好,但是也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
陈娇娘觉得这个主意还比较靠谱,于是立刻琢磨起来魏延的喜好。
“你去给我弄个毽子来。”
以前他那么喜欢,这应该算是投其所好吧。
让银瓶找来毽子她熟悉了几下,便挑着他回来的时候,等在必经之路上,银瓶在一旁望风,见人走近了,她急忙踢起来。
魏延远远的便看到有人站在后院踢毽子,走近才发现是她。
陈娇娘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停下来假装刚看到他,一脸夸张的说道,“王爷什么时候过来了,我都没看到。”
魏延冷笑一声,“你连我的喜好都打听好了,真是煞费苦心,不过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会带去清河。”
说完转头走了,留下陈娇娘在背后气的跺脚。
一计不成,只能再想办法。
银瓶打探出来,魏延要出门垂钓。
她顿时有了主意,打听好了垂钓的地点,提前过去等着。
等见他到了,走出来假装偶遇,“诶呀,今天天气这么好,最适合垂钓了,王爷也这么好的兴致啊,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魏延没搭理她,绕开她往前走,陈娇娘急忙追上去。
见他上了一艘小船,自己也跟着上去,魏延皱眉看她,“你想垂钓换艘船,我不喜欢有人打搅。”
这算是他的习惯,心烦或者要想事情的时候就一个人去垂钓,安静的待着。
陈娇娘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能跟他单独相处,自然不会放弃,“我不打搅你,我钓我的,你钓你的,我们胡不打搅。”
小船飘到了湖中央便停了下来。
魏延坐在船头,陈娇娘坐在船尾,一人一根钓竿。
他在想去清河的事情,也在想陆翩然的事情。
从种种迹象表明,陆翩然的离开的确跟白娇娇没关系,她是自己走的,据她院子里的丫鬟所说,她临走前让人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说是要清点一下,还叮嘱下人们不要打搅她,等下人发现的时候连人带着东西都不见了。
自从救了她,她说自己叫陆翩然之后,他就有种模糊的感觉,陆翩然不是陈娇娘,虽然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性子却截然不同。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失忆,可是失忆会连喜好都变了,完全找不到过去一点影子吗。
这件事他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要等找到陆翩然再说。
正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直接打乱了他的思绪,魏延眉头当即拧起,他这才想起来,白娇娇也在船上。
“我钓到鱼了。”陈娇娘一脸兴奋,她以前可没钓过鱼,这还是昨天晚上跟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临时取的经,那小丫鬟的爹是渔夫,经常带着她一起打鱼,所以她知道一些敲门。
陈娇娘也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想着不能什么都不会就去,但没想到真能钓到鱼,这会看着自己钓上来的足有两斤的大鱼,兴奋的眼睛都弯成一条线了。
魏延回过头便看到她在阳光下笑道灿烂的一张脸,莫名的觉得刺眼,心里更烦躁了。
“你安静些。”他不悦的提醒了一句。
陈娇娘哦了一声,将鱼放到一旁的鱼篓里,难掩兴奋的甩钩出去,“这钓鱼还挺有意思的嘛。”
魏延冷嗤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值得这么高兴。”
话音刚落没多久,身后又传来兴奋的笑声,陈娇娘又钓上来一条鱼,比刚才那条还要大。
她拿着鱼忍不住在魏延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条真是肥美,做烤鱼应该不错。”
魏延觉得这笑容更刺眼,尤其是她在自己面前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哼了声,“你安静些,不然我把你扔到湖里去喂鱼。”
陈娇娘急忙捂住嘴巴,“我保证安静一些。”
两个人继续钓鱼,又没多久,笑声再度传来,又一条鱼上钩了。
魏延默了默,目光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纹丝不动的鱼竿,以前他来钓鱼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至于能不能钓上来根本无所谓,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这会倒是没再三心二意,而是专注的盯着鱼竿看。
今天也是奇怪,两个人一起钓鱼,一个人不断收获,另一个人什么都钓不到。
转眼间,陈娇娘这边就钓到五六条,眼看着鱼篓都要装不下了,魏延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是不是不会钓鱼,要不我教你?”陈娇娘见他脸色不快,于是好心提醒。
谁知道她不开口就算了,这一开口直接戳到他的痛处,脸比之前还要难看,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陈娇娘安慰他,“不用太在意,钓鱼是修生养性的活动,钓不钓的到鱼不是很重要,你要放平心态,平常心,平常心对待嘛。”
魏延听着她的声音,便觉得怒气一点点往上升,“你安静些,鱼都被你吓走了。”
陈娇娘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我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反正我钓的鱼足够我们两个吃了。”
魏延哼了声,没理会她的要求。
要是这么回去,他一条鱼没钓上来的事情还不成了笑话。
陈娇娘见他这架势看来是不钓上来不罢休了,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打瞌睡。
过了很久,久到她都快要无聊的睡着了,魏延那根鱼竿终于有了动静,陈娇娘睁大眼睛,一脸激动,“鱼,鱼上钩了!”
魏延握着鱼竿的手紧了紧,竟是头一次有种紧张的感觉,手里的鱼竿一收,很快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被拉了起来。
陈娇娘看到被钓上来的东西的时候,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是什么?”
“你没看到?”魏延怒气沉沉的开口。
钓上来的是一只鞋。
“呃,这人真是讨厌,怎么能在水里乱丢鞋子呢。”陈娇娘干笑两声,鼓励道,“没事的,你放心,下次肯定能钓到鱼。”
魏延继续抛出鱼钩,陈娇娘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一次很快有了动静,鱼线有了反应,魏延这次没有立刻收杆,而是等了片刻,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使劲一拉。
一个长条的东西从水里出来,陈娇娘一脸期待的看着,等靠近看清楚之后,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一根木头。
魏延,“.......”
陈娇娘能理解,不怪他这么生气,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看着自己钓上来这么多鱼,他自己一条没有,肯定心里落差很大。
“你要是实在很介意,我把鱼分给你几条。就当是你自己钓上来的好了。”这么体贴的话没有得到感动,反倒是把男人的求胜欲勾起来了。
“你当我钓不到鱼?”魏延冷笑一声,大有不钓到不罢休的架势。
第三次抛掷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