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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 1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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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要到含春楼来了。

这消息一传到,陈娇娘就看到花妈妈笑得跟朵花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一扫之前对她的冷言冷语,显得十分的亲切。

“十娘啊,王爷今晚要来,指名要看你跳舞,你可得好好表现。”

花妈妈这会已经信了昨晚陈娇娘胡说八道的借口,看来王爷的确对春十娘动了心,要不也不能亲自来含春楼。

陈娇娘正发愁该怎么能让魏延消消气,没想到就听到他来了的消息,顿时心花怒放,“花妈妈放心,我必定会好好伺候王爷的。”

花妈妈这会怎么看她怎么瞬间,这性子可比真的春十娘好了不知道多少,春十娘什么都好,就是不会逢迎,所以为了怕她说错话,才给她弄了个清冷的名声,尽量不让她开口,少说少错。

但是眼前这个不一样,容貌就不用多说了,自是不比春十娘差的,但就性子来说,真是难得一见的识时务,见人说人话,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要是一般的姑娘,落到青楼来了,先头几天必定是哭天抢地,要死要活,不打几顿都不会消停,她倒是是个另类,从一开始就能吃能睡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让人觉得惊讶。

不过这样也好,给她省了不少事,花妈妈满意之余还指了个小丫鬟伺候陈娇娘,“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让人跟丫鬟说。”

陈娇娘点头道谢,花妈妈离开之后,小丫鬟站在屋内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奴婢叫小翠。”丫鬟说道。

陈娇娘说道,“去厨房看看,我中午要加餐,先给我做个蜜汁肘子,再来个板栗烧鸡,哦对了,还有醉仙鸭和清蒸鱼都给来一份。先这样吧。”

小翠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吃这么多啊,姑娘晚上不是还要跳舞吗?”

“正是因为要跳舞,所以才要多吃一些,不然哪有力气。”陈娇娘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被困在含春楼这段时间,别的就不说了,这日子着实是艰苦,花妈妈对她管的严,觉得她腰上有一点肉,穿上舞裙的时候会有赘肉出现,所以她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而且顿顿都是青菜,米饭只能小吃一两口。

这可把她饿的要命,但没办法,谁让她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只能老实听话。

这会她刚得了花妈妈松口,自然第一件事就得大吃一顿,不然还挑个屁的舞,她先自己饿死了。

小翠跑去把这事给花妈妈汇报了,花妈妈听完就皱眉摇摇头,“她喜欢吃就让她吃。”

只要能伺候的好王爷,吃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陈娇娘如愿吃上了久违的美食,可能因为许久没没吃油水的关系,这顿吃的又偏多,所以下午的时候就闹了肚子,一整个下午就没离开过茅厕。

这情况一直到天色黑下来也没好转,花妈妈听了消息匆匆赶来看她,一见她躺在床上那病怏怏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她开口训斥,陈娇娘先含着眼泪看着花妈妈,“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会还要给王爷跳舞呢。”

花妈妈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要跳舞还吃这么多。”

陈娇娘流下了委屈的泪水,花妈妈叫大夫来给她看病,灌了一碗药进去,还是没什么好转。

楼下已经有了动静,靖王到了。

花妈妈顾不上理会陈娇娘,急忙赶去前面招待贵客。

王爷能来含春楼,这事以后说出去含春楼也增光不少,必定能招来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银子,一想到银子花妈妈脸就跟开花的馒头一样。

靖王来含春楼,提前已经清过场了,这会魏延坐在椅子上,冷眼打量着眼前站着的一排姑娘,他来的时候就听说了,白娇娇午饭吃多了,这会拉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春十娘人呢?本王今日特意来看她跳舞的。”魏延开口问道。

花妈妈露出为难之色,“十娘病了,这会正在楼上休息,要不今天让其他姑娘为王爷跳舞?王爷放心,我们含春楼的姑娘一个个都.......”

话音未落,就见魏延沉了脸,声音也带着不悦,“本王是来看春十娘跳舞的。”

旁边的侍卫呵斥道,“还不去把春十娘带出来!”

花妈妈被吓得一哆嗦,急忙跑上楼,没多久便看到蒙着面纱的女子从楼上下来,隔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脸色好坏,但从走路姿态隐约能看出来脚步虚浮,确实是病了。

“开始吧。”魏延移开视线,淡淡开口。

陈娇娘瞪了他一眼,她都病成这样了,还非折腾她跳舞,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花妈妈下楼的时候在她手里塞了根针,意思是要是坚持不住了,就拿针扎一下大腿醒醒神,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在靖王面前出错。

陈娇娘才不可能跟自己过不去,还拿针扎大腿,她想扎个小人,上面写着魏延两个字。

这么一想颇觉的有些畅快。

舞姬们各自就位,陈娇娘站在中间,音乐声一响起,她便跟着一众人一起翩翩起舞。

跳舞是件费体力的事情,这对此刻的陈娇娘来讲尤其如此,本来就两腿虚浮,绵软无力,这会更是如此,她刚跳了一会,额头上便冒了汗,动作开始慢下来,明显跟不上曲子,到最后连喘气都有些困难,脸色越来越难看。

魏延确实是有意折腾她一遭的,但是没想到真的把她折腾晕了过去,眼看着她突然倒下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陈娇娘醒来的时候是躺在马车里的,身下垫了厚厚的软垫,倒不觉得颠簸,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

“醒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她才发现车内还有另一个人。

急忙爬了起来,看到是魏延坐在车内,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拿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一副虚弱不已的样子,“王爷,我这是这么了?”

魏延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我不明白王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娇娘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一脸的疑惑。

魏延冷笑一声,“你故意吃坏肚子,又在我面前故意晕倒,不就是想让我带你离开含春楼吗。”

陈娇娘的确是故意吃坏肚子的,她点了一堆大鱼大肉,吃完又灌了自己好几杯的凉水,这种吃法肯定会闹肚子,她笃定魏延不会真的心狠到见死不救,要是她去求他,估计他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救自己,所以她才想出这招苦肉计。

结果就是苦肉计真的奏效了,她成功离开了含春楼。

这事她是打死不会承认的,因此闻言她仍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我是真的虚弱。”

说着还扶着额头,一副虚弱的又要晕倒的模样。

魏延冷哼一声,不去跟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陈娇娘朝外面看了看,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清河县。”这一次他们来清河,魏延的目的是为小皇帝求娶崔氏女。

但是他又怎么会突然到了清河郡呢,崔氏的族居之地虽属清河郡管辖范围,但并不在城内,而是在距离城内有一天路程的清河县中。

而且他这次到清河郡好像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几个护卫随身跟着,其他人应该是没跟过来。

“你怎么会来清河郡的?”

“来找你的。”魏延说道。

陈娇娘微微一怔,却不相信这话是真的,一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二来就算知道也不会专程来救她。

所以他肯定另有目的,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陈娇娘也没多问,幸亏他来了,不然自己还不知道在含春楼要待多久,总归是帮了她。

只是可惜这么离开,还没来及的去见宋晓生一面,她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找人的,不管找不找得到,总得知道结果。

算了,等到了清河县在想办法联系宋晓生好了。

陈娇娘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她以为魏延说的那句来找她的是随口敷衍的话,却没想到的是,他这次还真的是来找她的。

不对,准确的说是来找真的春十娘。

原因是崔二小姐半个月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而崔二小姐正是此次魏延来清河县替皇帝求娶的崔氏女。

崔氏的嫡支跟小皇帝年纪相仿的只有这位崔二小姐一个,其他人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年纪太大,都不合适,再就是庶出或者旁支。

“那你们应该去找崔二小姐才对,找春十娘有什么用?”陈娇娘心里想入非非,莫不是这位崔二小姐其实喜欢女子吗?

“跟崔二小姐一起失踪的还有个崔家的下人,名叫薛坊,他是崔二小姐的青梅竹马,也是春十娘的弟弟。”

所以魏延此次来找春十娘目的是想问出崔二小姐的下落,但是没想到没找到春十娘,反倒是找到了她。

“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春十娘的人,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陈娇娘想了下她最后关于春十娘的记忆,就是喂她喝了一杯茶,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至于其他的还真没有印象了。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陈娇娘说道,“那天我昏倒之后再醒来,人是被人丢在城外的。含春楼中守卫森严,平常根本不允许楼里的人随便外出,所以我很好奇,春十娘是怎么做到带着昏迷不醒的我一起离开的。”

她能猜到春十娘这么做的目的,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能够瞒得过花妈妈和楼外面那些护卫们,带着一个大活人离开含春楼的。

而且她醒来之后,刚一回到城内,立刻就被含春楼的人抓住了,他们就好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在那里一样,就等着她一出现就把她抓住。

魏延说道,“崔二小姐不是病了,而是被人藏起来了。”

“谁这么大胆,敢把未来的皇后藏起来。”

虽然并没有正式下旨,但这事已经是十有□□,皇帝要娶谁家的姑娘,容不得对方拒绝,尤其这还是为家族增添荣耀的事情,崔家怎么会让嫡小姐背上跟人私奔的名声。

“崔家不想跟皇族结亲。”魏延说道。

陈娇娘想想就明白了,崔家一向不理会朝中纷争,也不愿意站队哪一方,如果将嫡女嫁到皇室,那就等于是跟皇室绑到了一起,违背了他们的本意,但是皇帝要娶崔氏女,靖王此次来又是亲自来提前的,所以这件事根本容不得他们拒绝说不。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想要将人藏起来,或者做出失踪不见的事情,也就不难想通。

“你说崔二小姐不是失踪,而是被人藏起来的,是不是查出了什么?”陈娇娘忍不住好奇,真是头一次听说,宁愿跟个下人私奔也不愿意嫁给皇帝。

“难道是崔家做的?”

“崔氏虽不想跟皇室有牵连,但应该不敢如此行事,而且据我所知,崔二跟薛坊的事情,崔家并不同意。”魏延解释道。

崔家要是宁愿让嫡女跟个下人私奔也不肯嫁到皇室,这跟打皇帝的脸有什么区别,到时候不仅是崔家难以脱罪,怕是整个崔氏一族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他们不会也不至于这么蠢,就算不想同意这门亲事,也有其他办法可以退拒,私奔这是最下乘的办法。

“那就是说这件事怕是崔二小姐自己的主意了。”陈娇娘想着整件事,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崔二小姐要跟薛坊私奔,靠他们两个必定不行,所以就需要个帮手,这个时候能帮助他们还可靠的,只有薛坊的姐姐,也就是春十娘,所以他们两个肯定求助了春十娘。”

魏延见她分析事情的样子,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样,这是一种十分让人熟悉的感觉。

陈娇娘话音落下不见他回答,一抬头便看到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带着明显的探究在里面,下意识别开视线,“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是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带着凉意的手指伸过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你到底是谁?”

陈娇娘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但只是一瞬间,很快便被她收敛起来,“我?我是白娇娇啊,那个专门惹你生气,让你看不上眼,还甩不掉的王妃。”

魏延眼中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是啊,他是白娇娇,他刚才想到哪里去了。

手指松开,“你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陈娇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你的想法。”魏延靠着后面的车厢,眼睛闭起,语气淡淡的开口。

“啊,那个啊。”陈娇娘整理了下思绪,伸手抚了抚心口,这才继续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春十娘那天把我弄晕之后是怎么瞒过其他人把我带到城外去的,靠她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应是有人帮着她。”

“你怀疑谁?”

“崔颢和花妈妈。”陈娇娘立刻说出他们的名字,“瓦舍中人都要在崔颢手底下谋生,他又是含春楼实际的老板,如果这件事不经过他的允许,春十娘没那么容易离开。花妈妈也是一样,她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那天她把我抓回去,只是随口问了几句春十娘的下落,见我不知便要发落我,我总觉得她似乎急着发落我,而不是急着将春十娘找回来。”

这件事其实处处都透着不对劲,春十娘将她困在含春楼中半个多月,花妈妈能不知道吗?可是那段时间可没有人来找过麻烦。而且那天被抓回去,要不是陈娇娘表示自己是女子,可以代替春十娘,而花妈妈见她容貌不比春十娘差,怕是现在命都没了。

崔二小姐跟薛坊私奔,很容易让人想到是春十娘帮的他们,可如果春十娘也不见了呢,再把春十娘的情郎处置了,到时候更是死无对证了。

这事陈娇娘想了一遍,深觉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把崔颢和花妈妈带来详细问一下,我觉得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魏延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她的话,陈娇娘见他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也没再叫他,而是默默的看着他许久,心口处细细密密的疼一点点蔓延开。

一路到了清河县,魏延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到靠着车睡着的女人,目光在她脸上落了片刻。

陈娇娘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在踢她小腿,打个哈欠睁开了眼睛,魏延见她醒了,冷淡的说了一句,“下车。”

她紧跟着他一起下车,这是他此次来清河县居住的地方,崔府的西院,跟东院隔了一堵墙,中间的月亮门也上了锁,这是得知他要来专门重新翻修出来给他居住的。

陈娇娘跟他一并进去,温青正领着人在院子中巡视,见到她回来了,瞪大了眼睛,陈娇娘见他这样故意气他,朝他挑了挑眉,气的他当即转过头去。

“派人去查盯着瓦舍和含春露楼。”魏延进门便叫来了随从吩咐。

陈娇娘坐在一旁听着,他也没让自己回避,也没告诉她去哪里休息,她就只能在这里待着。

随从跟他汇报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崔家这边的情况,崔家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寻找崔二小姐的下落,但是并没有找到人。崔大老爷这几日也来求见过几次,因魏延此次离开并未声张,只是带了几个随从便走了,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跟皇室结亲这件事,崔家众人意见并不一致,崔老太傅那边是不同意的,但是崔大老爷和崔夫人却极力赞成此事,如果崔氏出了个皇后,将来整个家族也会有所助益。所以在魏延来此之前,崔家为了这件事争执过很多次,但一直都没达成一致。

之前是皇帝求娶崔氏女,崔家那边还有选择的余地,如今事情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崔二小姐跟人私奔,这事就关系到皇帝的颜面问题,如果这时候被扣账一定藐视君王的帽子,就算是崔氏也承受不起。

所以这段时间崔家是真的着急了,崔大老爷几次三番来求见,都是想要请魏延帮忙向皇帝求情,不要因此而降罪。

“属下们这几日一直盯着崔家,他们的确是一直在找人,而且也没有跟崔二小姐接触过,此事他们应该是不知情的。”

虽然有所猜测,但魏延还是派人盯着崔家的一举一动,闻言摆手让随从退下去。

陈娇娘这段时间喝了两杯茶,吃了三块点心,觉得身心舒畅,吃饱了整个人都觉得满足。

魏延一边跟随从说话,一边眼角余光不时地朝一旁看过去,她倒是坐在这里心安理得的,一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吃饱了?”

“嗯。”陈娇娘点点头,不忘提出意见,“就是点心有点噎,我喝了不少茶水,下回换点别的好下咽的。”

魏延睨她一眼,“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的房间在哪里?”

“西院这边空房间多的是,你自己随便挑一个喜欢的住。”魏延说着站起来,他要去崔家一趟,给他们施加些压力。

“那我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陈娇娘又追问。

王妃的身份是不能用的,之前都没说靖王妃要来,突然冒出来不太合适,而且靖王妃还跑去含春楼待了一阵子,传出去更会生出些流言蜚语。

“你随便。”

陈娇娘出门又看到温青走过,不等他转头便叫住了他,“我要在这边住下,你陪我去看看这边的房间。”

温青老大不乐意,“凭什么让我陪你去,你可以自己去!”

“凭你是王府的侍卫,怎么我还支使不动你了?”陈娇娘就是故意的,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颇觉的有意思。

温青怒道,“我是王府的侍卫可不是你的侍卫,我是王爷的人,我只听王爷的调配。”

“夫妻本是一体,我是王妃,王爷的就是我的,你是王爷的侍卫,也等于是我的侍卫,我让你做事理所应当。不然你现在去找王爷问问看,看看王爷是不是也同意让你听我的。”陈娇娘笑眯眯的说道。

温青被气的没话了,冷着脸走到她面前,“我这不是听你的,我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情打搅王爷。”

陈娇娘没忍住笑了起来,指着前面说道,“前面带路吧。”

温青带她在西院这边绕了一圈,整个西院的大概情况她也算知道了,“王爷住在哪里?”

“那边。”温青指了指前面,陈娇娘已经往那边走去了,他只能急忙跟上去,“王爷喜欢安静,不喜欢被人打搅,你还是去别的地方住吧。”

陈娇娘像是故意气他一样,“你这么说,那我偏不选其他地方,我还就要跟王爷住在一起,越近越好。”

说着她指着魏延房间的隔壁,“我就住这里了。”

“你怎么能住的离王爷这么近,你这样会打搅到王爷的。”温青很反对,坚决反对这件事。

反对无效!

陈娇娘在魏延隔壁住了下来,她没什么行李,所以也不用搬来搬去麻烦,人住进去就行了,其他东西需要什么让人出去采买就是。

魏延回来的时候,温青便跑过去告状,“我跟她说了,让她去别的地方住,可她偏要住在您的隔壁。”

“嗯。”魏延没说什么。

温青还想说什么,但魏延没有反对的意思,顿觉有些难受,“王爷,您是不是已经忘了陆侧妃了。”

在温青看来,陆翩然就是陈娇娘,是小时候救了他性命的那个姐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换了名字,但她就是她,谁也改变不了。

提起陆翩然,魏延眉头皱了皱,过了这么久,他派人找了很多地方,可是陆翩然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至今都下落不明。

他也有很多问题要问陆翩然。

魏延没回答他的问题,温青见他走了,心中更是难受,同时对白娇娇这个人更是厌恶,都怪这个女人,不然王爷也不会不管陆侧妃了。

陈娇娘在做侍女这件事上还是颇为驾轻就熟的,不管是端茶送水,还是研墨添香,对她都没什么难度。

魏延虽然人来了清河,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小皇帝年纪小,如今尚未亲政,朝中的事情很多都需要他来定夺,许多公文都要快马加鞭送来这边,他批复好了之后再送到京都去。

这一来一回就需要很多时间,所以他基本上每天都睡得很晚。

陈娇娘自然也没有早睡的可能,他处理公事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站着,书房中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滴下的蜡油发出嗞嗞的响声。

入夜之后,屋内更是安静,陈娇娘打了两个哈欠,人还站着,但头不住的点,困极了的模样。

魏延批复公文的时候,偶然转头看一眼,便看到她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场景似曾相识的让他皱眉。

咚咚咚!

手指在桌子上扣了三下,陈娇娘猛地清醒过来,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王爷,有什么吩咐?”

魏延指了指桌上的砚台,“墨没了。”

陈娇娘只顾着打瞌睡,没留意墨没了,急忙走近,拿起墨条便动手研磨起来。

“你这动作倒是像极了一个人。”魏延目光在她素白的手上落下。

陈娇娘心下一惊,手微微一颤,墨汁便溅落出去,在他的袍子上落下点点墨痕,“怎么?我说你像一个人而已,你慌张什么?”

“我没慌张啊,我只是刚才走神了,听到你突然开口吓了一跳。”陈娇娘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保证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魏延没说什么,继续翻看桌上的公文,陈娇娘墨磨好了之后,见他看样子应该还有好一阵才能休息,便去了厨房,这会厨子都睡下了,她也没叫他们起来,自己洗手做点吃的。

她的手艺做太难的东西是不成的,但做点简单的蔬菜粥之类的还可以,将米放到砂锅里熬的软烂,在撒上些切碎的蔬菜,加点盐调味就足够了。

夜里睡得晚,不吃点东西,胃里受不了。

她将粥端过去的时候,魏延桌子上的公文已经批复的差不多了,她便将粥放到桌子上,喊他,“我熬了一些米粥,你过来吃些吧。”

“你自己先吃吧,我等会。”魏延头也不抬的说道。

陈娇娘也没催促,自己坐下来盛了一碗,坐下来慢悠悠的吃着。

等桌上的公文都处理完之后,魏延这才抬起头,看到正慢条斯理吃东西的女人,不只是夜晚的光线太暗还是什么原因,他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坐在那里。

很久很久以前,他处理事情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陪着他。

越是相处,他越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在不断重合,有时候他觉得她们的性格天差地别,可有时候又分明觉得一模一样。

陈娇娘是安静的,偶尔会有点小脾气,但是白娇娇不是,她脾气很不好,经常会气的他头疼。

明明就该不一样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相像。

反倒是陆翩然,他每次对着她的时候,都觉得是个陌生人。

陈娇娘见他走过来,伸手给他盛了一碗粥,刚递过去,手腕便被握住了,男人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不透光,牢牢定在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她总觉得有种难言的窒息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这是他一天内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手碗力道收紧,陈娇娘手疼,心里的刺痛出现,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王爷觉得我是谁?”她忍着难受反问,“你要是把我当成其他人,那很抱歉,我并不是,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白娇娇。”

她这般冷言冷语的样子,魏延眼中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的确她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呢,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陈娇娘看了眼地上摔碎掉的碗,“我去拿东西收拾干净。”

话音落下转身出去,倒出一颗药服下,过了会疼痛才消失,夜风吹在身上,这才觉得心里的疼痛没那么难受了,她怕是不能在他身边久留了,不然迟早要把命搭进去。

要尽快找到云虚道长,等她问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白娇娇她就找机会离开。

可是要找人,还是要靠宋晓生。

宋晓生现在人在清河郡,她不能回去找,但是却可以让宋晓生过来,理由也是现成的,“宋晓生号称知道清河郡范围内所有的事情,崔二小姐的下落不妨问问他。”

虽然陈娇娘觉得这事十有□□问不出来,但这不重要,她要问的也不是崔二小姐在哪里,她想知道云虚道长在哪里。

魏延听到她的提议却道,“那个人我找人问过,他并不知道。”

陈娇娘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想来也是,这个宋晓生既然这么有名,应该早就有人向他提议过了。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这个人只认钱不认人,你没给他钱,他怕是不会说实话。”陈娇娘说道。

“你对他倒是很了解。”魏延看她一眼,陈娇娘急忙解释,“我好歹也在含春楼待过一阵子,是听说的。”

“你在青/楼待过还挺自豪的?”魏延讽刺她。

陈娇娘抿抿唇,“我好心帮你,你却嘲讽我。算我多管闲事,你不听拉到。”

她赌气转头出去了。

不久后她听说魏延派人将宋晓生带了过来,威逼利诱之下,他还是坚持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魏延让人把他关了起来。

宋晓生却丝毫不怕的样子,“你们随便,不管你们这么折磨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不管问多少次我都不知道。”

他被关在了柴房中,刚被关就听到隔壁传来鞭子声,还不时的有女子的叫声,听起来是在严加审问什么犯人。

一连被关了三天,他似乎是被人遗忘了一样,这三天中隔壁的审问并没停下,那个被打的女人声音越来越低,听着怕是伤的很重。

他很好奇这女人是犯了错,怎么会这么被打的这么厉害。

趁着看守送饭来的时候,宋晓生打听起隔壁的消息,“隔壁关着的是什么人?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不该你管得你别管,小心问多了连你一起打。”看守冷冰冰的说道。

宋晓生使了块银子,看守拿了钱态度便好了不少,“是王爷从清河郡带回来的一个女人,听说是什么楼的头牌来着,性子太倔,惹恼了王爷,这不王爷让把她关起来教训,真是够倔的,打了三天了,辫子都断了,还是不肯低头认错。估摸着再打个一两天,人就该断气了。”看守说着摇摇头,很是惋惜的样子,“可惜了,是个大美人,这么年轻就得死了。”

看守的人出去之后,宋晓生慌了,靖王从清河郡带走的人是谁,他怎么会不清楚,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隔壁被打了三天的人竟然是春十娘。

得知是春十娘在隔壁,他就坐不住了,焦躁不安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等隔壁辫子声再响起来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拍门开始喊人。

魏延冷眼看着宋晓生,“这么急着见我,是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了?”

宋晓生皱眉说道,“这事我是真不知道,王爷不管问我多少次,我都是这个答案。”

“既然不知道,那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春十娘惹怒了王爷,所以王爷让人教训她,我是来求王爷高抬贵手的,她就是个女子,不值得王爷动怒。”

闻言,魏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来为她求情?你是她什么人?”

“我不是她什么人,只是出于不忍心。”宋晓生说道。

“她是清河郡守送给本王的礼物,这个人要杀要剐都由本王做主,你一介草民,凭什么来这里跟本王求情。”魏延冷冰冰的说道,“滚出去。”

很快有侍卫进来,拖着他往外走,宋晓生急得头上冒汗,要是他不救春十娘,怕是她定要性命不保,咬了咬牙喊道,“王爷,您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

“哦?说来听听。”魏延让人停下来。

“我可以告诉王爷崔二小姐和薛坊的下落,但是王爷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宋晓生见魏延魏延示意他继续说,沉了口气说道,“求您把春十娘放了,我只有这个条件,只要您饶了春十娘,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魏延似乎是在考虑,宋晓生一直等着答案,似乎生怕他会拒绝一样。

“好,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人,我可以答应你,饶了春十娘。”

得到保证之后,宋晓生当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一说了出来,包括具体的藏身地点,“王爷只要派人按照我的指示去找,很快就能找到。”

魏延喊人进门,让他们按照宋晓生的指示找人。

派出去的人按照宋晓生的指示,果然很快找到了藏身之所,将崔二小姐和薛坊二人带了回来。

“王爷,春十娘您可以放了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宋晓生十分担心春十娘出事。

“她没在我这里。”魏延淡淡开口。

宋晓生脸色大变,“王爷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您明明就答应我了,只要我帮您找到他们,就饶了春十娘的。”

房门推开,陈娇娘走了进来,朝着宋晓生说道,“你听到的那个被打的女人的声音是我,王爷从清河郡带回来的女人也是我,我就是他带回来的春十娘。”

宋晓生皱眉看着她,“你们骗我?”

“不算骗你,用假的春十娘骗本王,这件事如果本王追究起来,清河郡守连同含春楼都要受罚,春十娘自然也难逃干系。不过既然本王答应你了饶了春十娘,这件事就不会追究春十娘的责任。”

宋晓生听的眉头紧紧拧着,他盯着陈娇娘,“你是春十娘,那真的春十娘人呢?”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连自己喜欢的女人的事情都不知道?”

闻言宋晓生苦笑一声,自从听说春十娘对那位突然冒出来的陈公子一见倾心,他便心痛不已,整日饮酒醉的不省人事,对含春楼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关心。

后来听说那个姓陈负心,让春十娘难受不已,他又想要为春十娘出气,但是不知道为何,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最后的消息是出在含春楼,后来便消失了,他猜测十有□□是被花妈妈他们悄悄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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